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調酒師的白玫瑰


你喜歡玫瑰嗎?愛紅玫瑰?還是白玫瑰?

鄰近中山北路,新開幕了一家日系飯店,它在東京的總店是我喜愛的老飯店之一。剛好有女友從遠方歸來,我們約好下午去一樓的酒吧喝點東西。

小巧的酒吧呈長方形,但也沒那麼長,四面牆上佈置了幾件台灣老派畫家的油畫為主體,其他錯落擺放著多組日式切子玻璃器皿,或藍色或紅色,應該也都是老件。灰色沙發,黑色小桌,杯盤組件也是名家之作。這樣典雅安靜的華麗風格,是中我意的。

調酒師站在吧台後方,穿著黑色燕尾服,年輕,削痩,冷俊,眉毛修過,應該是日本人。

我點了馬汀尼,朋友要了伯爵茶,還有一些甜點。那天都說了些什麼,完全不記得了。

很快又約了酒友R,「我喜歡這個酒吧,我們去喝一下吧!」

酒吧生意也挺好的,客人來來去去,有日本人,本地人也不少。日本人飯後回來會再喝些啤酒,也有喜歡葡萄酒的,但點調酒的好像多半是女生。

調酒師一貫的冷調子,話也不多,或許是語言的隔閡吧,但他有時也會和坐在吧台的日本客人聊天。

用各種水果的果肉或果皮來做調酒,或調味或裝飾,是全球的趨勢了,這位調酒師也不例外,有時他甚至還會用上幾片五顏六色的花瓣,讓好像是來慶祝生日的女孩子們,一看到送過來的調酒,都忍不住驚喜的叫喊起來!調酒師也只是淺笑回應。

我常點馬汀尼或瑪格麗特,Mojito 和 Volka lime 也喜歡。R在飯後會喝 Single Malt,我第一次喝余市,也是他的引介。調酒的話,R大概只愛 Whisky Sour。我們都不會點太花俏的酒品。

我們一定是吃過飯才過來,所以已經喝了一些,但我有時還可以再喝三杯調酒,之後R就會阻止我再點,「好了,就這樣吧!」

調酒師知道我們常來,有時乘著小空檔,他會走過來,但停在三步遠的位置,微微欠身,眼睛看著我們,點頭致意,我們也以點頭回禮。

就這樣有一年多,這個小酒吧在那時是我和R最喜歡去的地方。

我們和調酒師一直都沒有真的説過話。現場有服務生接待客人,包括點酒和上酒。最常見到一位有點圓,但也不是多胖的女孩,每次看到我們,都很殷勤招呼。

大概我總是聊到那位冷冷的調酒師,說個沒完,上海回來休假的朋友就説,「帶我們去喝一下吧!」

到了酒吧,沒見到調酒師,待了一會也還是沒見他出現,我忍不住問了,圓嘟嘟女孩説「他今天休假喔!有代班的調酒師。」吧台後面一位禿頭的男子,也穿著燕尾服,但我頓時失去所有的喝酒慾望。

隔一陣子之後,我和R又去小酒吧,一眼看見我的調酒師在吧台後面正忙著工作。

我點了瑪格麗特,R喝 Single Malt。我們正低頭顧著說事情,酒送上來了,我的酒置放在一個銀色金屬淺盤上,旁邊還有一朵開的正好的白玫瑰。這真的太讓人驚喜了!調酒師也太了我了,我完全被打動。情不自禁拿起白玫瑰聞了一下,抬眼看向吧台,調酒師一貫的冷調子,只淺淺微笑回應。

我跟R説,「一定要把這朵白玫瑰帶回去」,「當然」。最後,結完帳,我拿起玫瑰,高高興興的往外走。

才出了大門沒有幾步路,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麼人在叫喚,我和R還在說話,卻同時回頭張望,「是調酒師耶!」,他不知在説什麼,並小跑步向我們奔過來,手上好像揮著什麼,「天啊!我忘了拿手機了!」

他把手機交給我之後,我真的覺得有點羞愧,我們就在飯店門口的行道上,互相鞠躬道謝了好一會。

我一手拿著白玫瑰,一手握著手機,想不明白,處女座的我,怎麼會忘了拿手機呢?而內心裡,卻滿滿鼓漲著一種愉悅之情。

之後我們兩人都忙於工作,很久沒有見面,好不容易終於約成了,「還是去那吧!」「當然」。

一走進酒吧,穿著燕尾服正在調酒的是「別人」,不是我的調酒師,幸好圓嘟嘟女孩還在,「那位日本調酒師休假嗎?」「不好意思,他已經辭職了。」「什麼?他去了哪裡?還是回日本了?」「他就是離開我們飯店了。」

接下來,我不但沒有喝酒的心情,也待不住了。「我再也不想來這裡了。」

調酒師就這樣走了,連名字都不曾知道過。而白玫瑰也早已枯萎。

我和R繼續尋訪著下一個喝酒的地方。

Photo I 阿花小熊 【飲酒過量,有礙健康。酒後不開車,18歲以下請勿飲酒】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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